如果說,,柏林象征了德國厚重滄桑的歷史途徑,,法蘭克福代表了德國多元動感的國際風貌,,那么環(huán)抱于森林與山野之間的小城魏瑪,,卻承載了德意志民族最值得自豪的文化血脈與藝術(shù)精神,。兩百多年來,,這座靜謐的古城云集了一批又一批天才人物,,享有崇高的聲望,,甚至被后人譽為“德國的雅典”,。在閃耀在魏瑪上空的群星當中,,既有如太陽一般德高望重的大文豪歌德,,也有如月亮一般皎潔清高的詩人席勒;既有如恒星一般不朽的音樂大師巴赫和李斯特,,也有如彗星般掠過魏瑪天空的哲學狂人尼采與丹麥童話作家安徒生,。他們用文化的光焰照亮了魏瑪這座山水之間的寧靜小城,也為我們留下了一曲人文主義的藝術(shù)贊歌,。
漫步在魏瑪古老的街巷和廣場,,隨時都會與不同時代的文化巨人不期而遇。早在1708年,,偉大的德國音樂家約翰·塞巴斯蒂安·巴赫就曾旅居魏瑪,,擔任宮廷管風琴手的職務。雖然他在音樂領(lǐng)域才華橫溢,,創(chuàng)作出大量恢弘莊重的管風琴作品,,但當時的魏瑪公爵并不尊重這名身份低微的音樂仆從。九年之后,,巴赫憤然離去,,前往柯登和萊比錫,繼續(xù)尋找他的夢想,。德國影片《在下巴赫》再現(xiàn)了這段憂傷的往事,,描述巴赫漂泊浪跡的藝術(shù)生涯。魏瑪雖然沒能留下這位被后世譽為“西方音樂之父”的巨匠,,但巴赫卻為這座城市留下了他不朽的音樂之聲,。
18世紀中葉,古老而封閉的魏瑪公國開始進入一個朝氣蓬勃的黃金時代,,開風氣之先的,,正是這個小國年輕的大公卡爾·奧古斯特�,?柤次恢蟛扇〉牡谝粋行動,,便是將26歲的歌德邀請到他的領(lǐng)地,讓這名風華正茂的文學新星擔任魏瑪?shù)拇蟪�,。也正是由于歌德的存在,,魏瑪從一個偏安的小國一躍成為德意志文藝復興的一方熱土。
位于魏瑪市中心的安娜·阿瑪利亞圖書館,,堪稱是這座古城的文明圣殿,,來到魏瑪公國之后,歌德曾擔任這家圖書館館長長達35年之久,。他從浩如煙海的館藏圖書中,,不倦地發(fā)掘日耳曼民族的文化寶藏。也正是在阿瑪利亞圖書館華美的書房里,歌德汲取智慧的甘泉,,磨礪思想的武器,,更創(chuàng)作出《浮士德》、《詩與真》等德意志文學的典范之作,。
直到今天,,當我們漫步在阿瑪利亞圖書館的殿堂中,似乎依然能夠看到歌德滄桑的背影,,逡巡在書香四溢的悠長巷道里,,摩挲著他每一本心血的結(jié)晶。也正是因為歌德非凡的影響力,,這座古典時代的知識寶庫成為歐洲文藝界朝圣的麥加,,一座令后人高山仰止的文化名人堂。
除了在文藝美學領(lǐng)域不斷精進,,魏瑪公國還為歌德提供了施展政治才華的空間,。在大公卡爾·奧古斯特的支持下,歌德在這方國土上興修水利,、開發(fā)礦山,、建造劇院、整頓軍備,,甚至成為主持國務大事的樞密顧問,。在德國影片《綠蒂在魏瑪中》,,暮年時代的歌德依然為這個國家的事業(yè)操勞,,甚至遭受政敵的中傷。雖然小國寡民的魏瑪不可能讓歌德成長為德意志一流的政治家,,但這位文學巨匠依然用他勤勉的努力,,交出了一份優(yōu)秀的政治答卷。
在魏瑪?shù)膭≡簭V場上,,高高屹立著歌德和席勒的青銅雕像,,象征著這兩位文化巨人為這座城市帶來的不朽榮光。他們手中緊握詩卷,,并肩攜手,,目光堅定地注視著遠方,似乎在祝福德意志民族的美好前程,。
在德國電影《席勒傳》中,,真實地再現(xiàn)了席勒與歌德的真摯友誼。兩位文學旗手在魏瑪相識,、相知,,他們雖然地位不同、身份迥異,卻成為了志同道合的文學密友,。歌德和席勒共同掀起震撼德國的“狂飆突進”運動,,讓德意志文學一掃往昔的陳腐氣息,以恢宏的氣象著稱于整個歐洲,。如果說歌德是這場運動的旗手,,那么席勒便是最英勇而高傲的戰(zhàn)士。正如他在詩歌《理想》中所贊頌的:“這個青年跳進了世俗,,鼓起勇猛無畏的翅膀,。毫無束縛,無憂而無慮,,只陶醉于夢境的幻想,�,!痹谝环憩F(xiàn)魏瑪文藝復興的油畫當中,,年輕而英俊的席勒站在林蔭之下,朗誦他新完成的詩篇,。歌德在一旁贊許地注視著他的戰(zhàn)友,。魏瑪公國的王公貴族們環(huán)坐四周,沉浸在優(yōu)美的詩情畫意中,。
雖然席勒在魏瑪贏得了不朽的聲名,,但他的現(xiàn)實生活卻貧困潦倒。席勒故居雖然距歌德之家近在咫尺,,卻房間狹小,,陳設(shè)簡陋,透露出主人清貧的處境,。從1802年到1805年,,席勒人生中最后的三年便居住在這套樸素的住宅里,直到他以46歲的年齡辭世,。這顆璀璨的詩星過早地隕落于魏瑪?shù)奶炜�,,留給后人的,是對自由永不倦怠的歌詠與追求,。(結(jié)合影片剪輯)
在市中心的魏瑪王室宮廷里,,兩間華麗的殿堂被用來紀念歌德和席勒:魏瑪?shù)膬晌晃乃囀刈o神。他們的雕像如古希臘的神祗一般莊嚴肅穆,,他們的作品以壁畫的形式被描繪在墻上,,供到訪者緬懷詩人們用思想與激情創(chuàng)造的藝術(shù)天堂。
19世紀上半葉,,席勒與歌德先后辭世,,象征著魏瑪?shù)谝粋黃金時代的終結(jié),。公元1848年,被稱作“鋼琴之王”的匈牙利音樂家李斯特來到魏瑪,,掀起了這座文化名城的又一場藝術(shù)風潮,。他擔任魏瑪?shù)膶m廷樂長,讓這座曾經(jīng)被詩歌加冕的城市再度成為古典音樂的天堂,。美國影片《一曲相思情未了》,,講述了李斯特在魏瑪多年的生活歷程,不但展現(xiàn)出他超人的音樂才華,,更深刻演繹了這位音樂天才和俄國卡洛琳公主之間“有情人難成眷屬”的愛情悲劇,。在魏瑪?shù)睦钏固毓示永铮惲兄?jīng)彈奏過的鋼琴,,李斯特的油畫肖像平靜地注視著這片傾注過他畢生理想的熱土,,在魏瑪?shù)囊魳肥サ罾铮碛懈璧乱话愠绺叩牡匚�,,為這座城市帶來了永恒的榮耀,,但他的靈魂卻永遠歸于他遙遠的祖國——匈牙利。
“魏瑪不是一座有公園的城市,,而是一座有城市的花園,。”丹麥人安徒生和匈牙利人李斯特幾乎同時來到魏瑪,,并留下了這句流傳后世的頌詞,。這位來自北歐的童話大師傾倒于魏瑪昌盛的文藝氣象,并在一篇名為《鐘聲》的童話里,,用一名王子與一個窮孩子之間的友誼,,贊美了當時的魏瑪公爵卡爾·亞歷山大二世對自己的深情厚誼。其實,,不光是安徒生,,眾多生活或訪問過魏瑪?shù)奈幕藿扯荚谶@座城市的文明殿堂上銘刻上自己的烙印,。
在魏瑪城郊,,一座裝飾樸素的小樓毫不引人注目,只有進入門廳,,才會發(fā)現(xiàn)這里竟是德國哲學家弗里德里�,!つ岵傻墓示印_@位富于爭議性的哲人曾經(jīng)發(fā)表了一系列驚世駭俗的理論,,卻沒能將自己從悲劇的宿命中解脫出來,。
1897年,當尼采來到魏瑪時,,已經(jīng)不再是昔日那位思想鋒利,、打碎一切傳統(tǒng)價值的哲學大師,,而是一名喪失了意識與理智的病人。但是當我們觀看一部名為《當尼采哭泣》的電影時,,便會真切地意識到尼采作為一名哲人所擁有的智慧與洞察力,,以及他畢生揮之不去、日漸悲涼的孤獨寂寞,。 1900年,,尼采病逝于魏瑪?shù)男∥葜校S后被安葬于故鄉(xiāng)洛肯村,,但他的思想并沒有隨著肉體的消亡而煙消云散,,而是深刻地影響著新世紀的文明進程。
進入20世紀之后,,迅猛的政治變革讓古老的魏瑪公國悄然瓦解,,新藝術(shù)的浪潮則不斷沖刷著魏瑪古典主義的文化基石。1919年,,德國國民議會在魏瑪制定了第一部共和憲法,,依憲成立的共和國也因此被稱為魏瑪共和國。就在這一時期,,魏瑪也從古典藝術(shù)的堡壘一躍而成現(xiàn)代主義的先鋒陣地,以建筑教育著稱的包豪斯學校,,及其所倡導的“藝術(shù)與技術(shù)的新統(tǒng)一”思想,,展現(xiàn)出德國新興的現(xiàn)實主義價值觀和面向未來的精神追求。
雖然包豪斯學校在魏瑪僅僅存在了六年時間,,卻深刻地影響了西方世界的美學思潮,。無論是康定斯基的繪畫作品,還是在20年代盛極一時的德國表現(xiàn)主義電影,,都體現(xiàn)出包豪斯的藝術(shù)宗旨,。魏瑪共和國時期的德國電影界,誕生了《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》和《藍天使》這樣的藝術(shù)佳作,,奉獻出瑪琳·黛德麗這樣的銀幕巨星,。直到2009年,當我們漫步在魏瑪?shù)拇蠼中∠�,,看到隨處都是紀念包豪斯學校成立九十周年的展覽活動時,,才意識到它并非一筆過時推色的遺產(chǎn),而是早已融入當代文化血脈之中的一縷陽光,。
我們上下求索,在魏瑪古城的街巷里,、老宅邊尋覓詩歌的靈感與音樂的旋律,,又用電影的情懷禮贊那些銘刻在魏瑪歷史豐碑上的不朽靈魂,。這座歷經(jīng)千年從未衰敗的小城,如一棵扎根在文學藝術(shù)沃土之中的參天大樹,,用四季芬芳的花朵饋贈給每一個前來拜訪的朝圣者。在魏瑪?shù)男枪庹找�,,我們的人文電影之旅將繼續(xù)行進在德國的大地上,,追尋德意志文化巨匠們的翩然身影。
魏瑪是一座哺育并推動德國近代文化發(fā)展的歷史名城,,從古典時代的文藝大師到現(xiàn)代主義的先驅(qū),,從18世紀開明的君主小國到20世紀民主憲法的頒布圣地,魏瑪承載著德意志民族最深沉的人文信仰,。而位于德國西部萊茵河畔的波恩,,則是另一座人文氣息濃郁的小城,它不但是“樂圣”貝多芬的故鄉(xiāng),、也是音樂大師舒曼的終老之地,。在下期節(jié)目當中,我們將共同前往波恩,,聆聽這座音樂之都的動人旋律,。